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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逆著光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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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然呢?

範可潔被他灼熱的目光看得有點窘迫,移開視線,低頭,有一絲羞赧。

大家又震驚了——那個平常不茍言笑的優雅女人,居然也有害羞的時候?而且,對象還是向總。

一定有奸情一定有奸情!

且看他們的樣子,難不成向總在追範組長?

平常大討論的時候他們都坐在一起,兩人經常因為工作上的事來往,說不定日久生情了呢?

於是乎,有一些希望他們在一起的同事開始蠢蠢欲動了……

於是乎,範可潔今晚又喝醉了……

她半躺在沙發上,已經醉得不省人事,沒有精力再鬧笑話。

大家沒想到女強人的酒量那麽差,正到興致上就睡了,有人提議說:“範組長喝醉了,找個人送她回家吧?”

秦微第一個站出來點頭,“是啊。”

這話說完,大家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到向哲的身上。

而向總也不負眾望的對大家微微頷首,神色淡漠依舊,燈光下,眸光清淺,“那麽我先送她回去吧,你們喝。”

果然,向總對範組長有意思啊!以往他從來不會主動站出來要送哪位女同事回去的。

秦微再來一波助攻,“好好好,向總送範組長回去我們就放心了。”

向哲不經意的看了秦微一眼,對她的話很是滿意,再掃過那幾個剛才對範可潔有意思的男同事。他不送自己的夫人回去,讓別的狼盯上了怎麽能行?

穿好脫在一旁的西裝外套,向哲輕輕喚了範可潔一聲,“起床了,回家了。”

他的聲音像是有一種魔力,亦或許範可潔對他的聲音就是這麽在意,只要他呼喚,她就會出現,站在他身邊,哪怕是靜靜註視也好,遠遠看著也罷,都心滿意足。正如現在,那麽輕的話語,連向哲旁邊的人都沒聽清,範可潔卻聽清了,緩緩睜開雙眼。

漂亮的眸還有些渙散,慢慢眨了眨,好像在適應對面大屏幕上明亮的銀光。

待看清事物,那張俊冷的絕世容顏暮然在眼前放大。

向哲俯身,將她扶起來,半摟在懷裏,語調輕緩,“走了,回家了。”

“唔……”範可潔懵懵懂懂的站起來,依靠在向哲,一步步往外走,關上門。

溫月皺著眉,緊緊的盯著範可潔和向哲親密的模樣,心中嫉妒作祟,也顧不了大家的目光,突然站起來溫柔一笑,“我陪他們出去打車吧,向總扶著範組長打車不太方便。”

說罷,也不管眾人用看第三者的目光看著她,大步追出去。

此時已經十一點了,街上沒有多少人。

晚上還是偏涼,風輕拂樹葉沙沙作響,範可潔略微散亂的碎發飄動著。

向哲用手摸了一下範可潔的臉,滑嫩的質感令他心間一顫,一手抱著她,一手脫下自己的外套,說:“笨女人,讓我開了葷就自己出去住,你知道你害得我有多辛苦嗎?”

把外套給她披上,又低頭笑,“我真是敗給你了,不會喝酒還喝,你知道剛才有多少匹狼盯著你嗎?”

本來躺在他懷裏昏昏欲睡的女人睫毛顫了顫,並沒有睜開雙眼,不知是在回答他,還是在自言自語,“都怪你害我那麽緊張,都怪你害我喝那麽多……”

話匣子一旦打開便停不下來,她繼續碎碎念,“我那麽喜歡你,但是你卻一點都不知道……唔……你不知道我多怕你恨我……”

“呼呼~你說你到底是怎麽想的?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嗎?”說到這裏,範可潔似乎生氣了,突然擡手推了推向哲,要打架的樣子,“若即若離的,害得我又哭又笑,你總是這麽把人當傻子嗎?好氣人!”

她推不動向哲,自己反而向後倒去,向哲摟住她,緊緊的擁在懷中,聽著她的告白和抱怨,一時竟悸動不已。

這個女人,這段時間工作難道還被騷擾得不夠?看來他得加把勁她才明白?

“阿哲,還沒打到車嗎?”身後忽然傳來溫月的詢問聲,打破了此刻美好的氣氛。

向哲轉頭,視線驟然冷下去,“你出來幹什麽?還有,請使用尊稱。”

他的口氣頗為冷淡,甚至還帶了厭惡在裏面。

溫月聽得一驚,心口像是被繃帶緊緊纏住,聲音有些顫抖,“阿哲……不,我是說向總……我好心出來幫你,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呢?”

溫月盡量壓低聲音,想讓自己此刻能表現得溫柔如常。

昏黃的路燈照過來,穿過樹間,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
冷風乍涼,向哲又緊了幾分手,換了順風的位置,把範可潔護在懷裏,擔心她著涼。

不過細小的動作,刺痛溫月的眼,她嫉妒的視線死死扣在範可潔微紅的臉上,咬牙的瞬間,聽到向哲冷漠的回答,“首先,我不需要你的關心;其次,你對可潔做了什麽,以為我查不出來?最後,你做作的演技真是爛到家了。”

什麽?!他看出來了?他都知道了?包括——以前向雅的事?不不,不可能。

溫月不死心,她第一次愛一個人,第一次一愛就是這麽就,她費盡心機,裝得那麽辛苦,為什麽反而招來的是厭惡?!

她恨恨的瞪著範可潔,又癡情的看向向哲,終於暴露,“那麽她呢?她又有哪裏好?她可是害死了小雅!難道你不怕黃泉之下小雅知道以後不會原諒你嗎?!”,這是一場試探,溫月猜向哲還不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。

突然,安靜躺在向哲懷裏範可潔像是受到了刺激,猛然掙紮著站起來,連向哲都有些猝不及防,便被她掙脫。

她搖搖晃晃的站著,用手指著溫月的鼻子,冷聲道:“錯!害死小雅的是你!是你這個為了陷害別人,連無辜生命也可以置之不顧的惡毒女人!”

“你胡說!”溫月反駁,卻被範可潔打斷。

她一米七五的個頭微微低著身子,也比溫月高,陰影籠罩在溫月身上,盡管口齒不清,也字句逼人,“是你讓我給小雅找男朋友,是你讓哈倫來找我,是你利用哈倫的癡情謊騙了所有人!你敢不敢和他對峙?你敢不敢現在就去XX醫院當著他的面繼續說謊?!還是——你要故技重施,騙哈倫說謊,事後你就會和他在一起?”

一個喝醉的人,說話都不帶喘氣,不帶半點停頓,可見其氣憤,也可見這事情的真實性!

向哲的眸一下就冷了下去,仿佛冷迸射出冷箭一般,要刺穿溫月,讓她死無全屍。

溫月面對如此目光,瞬間急了,卻只能重覆道:“你胡說!我沒有!”,身下雙手握得死死的,面部表情幾近扭曲,像變形的面具。

範可潔還想說什麽,上前一步,卻搖搖晃晃的站不穩往後倒去,向哲急忙上前接住她,把她攬在懷中,本來冰冷的視線一旦觸及範可潔就柔和了下來,添了幾分無奈,就算不用說出來,也能看出他對懷中女人的寵愛和憐惜。

再擡頭時,眸色再次陰冷,他看著溫月,霸氣側漏,高壓嚇得人兩股戰戰,“我不管她曾經如何,我都愛她!而你——就算你萬般好,在我眼中都不及她一根頭發,更何況,現在我已經知道事實。”

“她只是喝醉了說的話,你都信?”

“我說過,只要她說,我就信!這是多對她的承諾!”向哲眸色堅定,“哪怕——萬劫不覆,我都信她!”

“你!阿哲,你瘋了!”溫月的聲音近乎尖利刺耳,“她是害死了小雅……”

“她有沒有這麽做,問哈倫不就知道了?”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,向哲像是在咬碎什麽的骨頭。要說害死小雅的真兇,不正是哈倫麽?

夜更黑,天上黑雲快速流動。

溫月僵硬的立在樹影下,像是被凍住了,擡頭盯著向哲,聲音哽咽,“為什麽?最先喜歡上你的是我,最愛你的人也明明是我,而你卻喜歡她?她比我溫柔嗎?她比我更受人歡迎嗎?”

“如果你認為喜歡有先來後到,有別人的影響,那還真是可悲!”向哲抱著範可潔,視線落在她迷蒙的臉上,唇角上揚,“喜歡是沒有理由的。”

然後,他低眸,“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,更不準你對她使手段,否則,我不會放過你,這是警告!”

橫抱起範可潔,他步伐穩健,連看都不看溫月一眼,往前走。

溫月註視著那雙背影,恨,無盡的恨!

她拿出手機,撥通電話,電話那一邊,先是傳來嘈雜的電子音樂聲和人聲,接著響起溫謝揚流裏流氣的話,“喲~老姐,你居然也會主動打電話給我?”

“幫我殺個人……”溫月握緊雙拳,低頭,整張臉沈浸在陰暗之中。

“這次玩大的啊?殺人?”溫謝揚哈哈的笑,“老姐,上次你違約,我們可是說好了,各走各的路,我們江湖中人講義氣,你最好不要再來招惹我們。”

“我現在就把錢打給你!”溫月一字一句道。

“十萬?”

“……”溫月想起暫存在她這裏的公款,算了算用錢的日子,咬牙,“好!十萬,我馬上轉給你!”

“呼~”溫謝揚在那邊吹了一個口哨,對旁邊的人笑道:“兄弟們,十萬要不要?有活幹了!”

那邊一陣歡呼,溫謝揚才繼續說:“老姐,你早點這麽爽快大家也不用撕破臉了,你說是不是?說吧,你要我們殺誰?”

“哈倫,他現在在XX醫院,最好現在就動手!當然,能讓他像是自殺更好。”她怕向哲立馬叫人去查。

“哈哈!老姐,我對你刮目相看了啊,自殺這種死法似乎也不錯?哈哈!錢立馬打給我,完事以後如果看不到錢,有你好看的!”溫謝揚放狠話,對周圍的人招呼,“兄弟們,走了,取家夥。”

沿路的高腳路燈一排排整齊的延伸,直到消失在地平線上。

向哲抱著範可潔慢慢的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,一邊走一邊問,“你現在住哪?”

範可潔雙手摟著向哲的脖子,咕噥,“唔……你要送我回去啊?”

“難道你這樣還走得回去嗎?”,她都軟趴趴的掛在他身上了,還想自己回去?或者,她很吃驚他會送她回去。

很久沒有人回答,向哲低頭,她睜著迷蒙的雙眼一直看他,被發現了也絲毫不有避諱。

“看什麽?”

“恩……好不真實……”

“是嗎?”他的唇角有笑意。

“你真的是阿哲?剛才的告白我都聽到了哦~”

“……”,這女人到底有多遲鈍?剛才的話都過去好久了才反應過來?也虧她喝醉了還能記住。

向哲無奈的搖搖頭,“是是是,我是真的。”

“告白呢?”

“也是真的。”

“哈哈,沒想到你會喜歡我!”範可潔的聲音聽起來頗為志得意滿,雙腳像是在玩水般踢了兩下,十分開心的說:“既然這樣,我就獎勵你一下。”

“獎勵?”黝黑的眸晶亮得好似夜空裏的星宿。

向哲低頭,滿眼期待的等範可潔給她的獎勵。

纖細的手指在他頸後扣緊,由於向哲可以佝著身子,她並不費力的擡頭,雙唇一寸寸向前。

紅潤的,飽滿的唇慢慢向向哲逼近,那眸越黑,幾乎不見底,卻又亮得出奇。象征著男性的喉結滾動,他有些迫不及待了。天知道這段日子他是怎麽過來的。

終於,他們要吻上了,可那唇一下急轉,來到他的耳邊。

不及向哲有所反應,她好聽的嗓音在他耳邊回轉,似潺潺的流水,幹凈美好。

這一次是直接從副歌部分唱起。

“有一束光,那瞬間,是什麽痛的刺眼~”

“你的視線,是諒解,為什麽舍不得熄滅~”

“我逆著光,卻看見~”

她在這裏停頓,漂亮的眸子璀璨無比,望定向哲,“那是淚光,那是力量~”

溫婉的曲調飄散在空中,她抱著他的手越來越緊,仿佛他就是她的整個世界,“我不想再去抵擋,面對希望,逆著光~”

“感覺愛存在的地方,一直就在,我身旁~”

聲音慢慢變小,她還是看著他,盎然的笑意在唇角,那麽美,那麽蠱惑人心,宛如爛漫的粉桃,清新的香氣幾乎要人迷失了心智。

向哲在她的眼中丟了魂魄,嗓音低低的,“我知道,我知道這首歌,叫逆光。”

曾經我們逆著光芒,當轉身的瞬間,才返現,彼此的陽光就在身後。

向哲無法形容此刻的感覺,就只能凝望範可潔,深情的。

那麽多年,他以為自己是獨自在浩瀚宇宙中獨自游蕩的一塊碎片,沒有完整的心,冷漠的,除了恨,四處游蕩,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,他就毫無意義的活著。

也許有一天他會孤獨老死……

也許有一天他會在仇恨中泯滅……

卻沒想到有一天,她會進入他的世界,在他的身後,是她給予的溫暖。

灰色的世界仿佛活了。

“你知不知道,我居然聞到了花香,看到了色彩?”向哲自言自語,因為懷中的女人又睡過去了。

她總是這樣,他可是在表白……

盡管心中如此細微的抱怨著,他還是笑,俯身,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。

剛好旁邊有個公交車站。

向哲走到長椅上坐下,讓她靠在他的肩頭,空出一只手拿出手機,撥打陳叔的電話,“讓你查的範可潔的住處查到了嗎?”

“先生,查到了。夫人住在B區XX園X棟3樓。”

“恩,我知道了。還有,你註意一下XX醫院一個叫哈倫的人,我明天會過去一趟。”

“好的,先生。”

向哲掛斷電話,有出租車路過,他招手,出租車停下,他抱著她上車。

走到三樓的時候,有一個女人剛好從樓上下來,看到他抱著範可潔,且面生,疑惑道:“咦?你是誰?”

雖然向哲長得很帥不錯,很養眼也不錯,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,現在出事的單身獨居女性多得很,萬一出了事,她這個房東也有是有責任的。

再說範可潔平常和善又懂禮貌,是個好姑娘,要是真出什麽事,真是可惜了。

向哲看到她這麽警惕的模樣,總算有點放心範可潔在這裏住,露出標準的笑容,還是迷死人不償命的那種,說:“阿姨你好,我是她先生。”

“額……”房東小心肝一顫,這殺傷力巨大的笑容,簡直是要她得心臟病啊,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,難以置信的道:“你,你是她先生?”

範可潔一直獨來獨往,沒聽說她有個先生啊。而且誰有老公會自己搬出來住,難道吵架吵得厲害?

不敢放松警惕,房東問,“你有什麽證據嗎?”

向哲把範可潔放下來,一手扶著她一手拿出手機,把屏保拿給房東看,“阿姨你看,這是她給我織圍巾的照片。”

向哲說這話的時候一臉自豪和幸福,瞬時好像容光煥發了,目光觸及那張照片的時候,整個都是笑著的。不同於剛才禮貌的笑,這一次笑得人慌神。

哎呀,好像真的是?

房東將信將疑,“那麽,還有別的照片嗎?”

向哲神秘一笑,當然還有,不過拿出來不太好意思……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開始往甜的方向發展咯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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